蓝烟条

mon Chéri 2

岳明辉最近都猫在朋友的舞蹈教室里。


他在那些跳舞的人身上看到了他们从前的影子——年轻的肉体、像是不会累、协调或笨拙、满是朝气。


他偶尔也跳。会带着口罩在一旁扭动,出挑的格格不入,极其惹眼。


但他似乎是改了性子,没再有那么多话和别人讲。旁的人同他搭讪,他敷衍几句,连其中是否混入粉丝也懒得分辨。


和公司告好了假,难得得了秦周懿安慰,叫他好好休息,别想太多。他满口应下来,在本该肆意休息的时光里扳着手指头数日子。


过了一段时间,李英超找来了。


不知道是怎么的了,李英超大机灵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,逮起人来一抓一个准,藏哪都能给他找着。


但好在李英超不逼着他说话,甚至连告假的原因也没问,每次见面只顾着嘻嘻哈哈的叫他给付关东煮的钱,和他闹一会也就走了。不仅出现的时长恰到好处,还贤良的像个解忧田螺,尽职的像个三陪占了俩陪的小姐,还是按点准时到的那种。


岳明辉心里觉得宽慰了点,面上露笑,嘴上铁石心肠的,


"明儿别来了啊。"


"咋,我岳叔嫌我烦啦?"


"没,你让你粉丝抓到得多乱啊,再让人给你拍着瞎造谣的。"


岳明辉这话的意思是怕他被拍着出来瞎晃,给他乱写什么,没想到李英超冲他咧了下嘴,跟李振洋似的,欠啦吧唧的傻笑着问他:"造谣啥呀,我俩呀?"


哎我去,李英超真是神了。


明明半个字都没提,那大洋哥在他这儿人间蒸发快半个月了,本来以为这次渡劫成功回公司也就没什么事儿了,结果李英超一句话就给人整下凡了,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

"你和洋洋...你洋哥最近咋样?"


不知道发生了些啥,总之小孩一听李振洋的名儿嘴就瘪了,精气神去了一半,连话都不乐意说了,整个人无精打采的。


"就那样呗,最近好像是没精神,不怎么乐意搭理我。"


也就挺普通的一句话,无非是告诉他李振洋闹脾气了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但大岳哥还是心揪了一下,腮帮子忽就酸软的要命。


"嗯。"他听到自己发紧的嗓子影帝般平静的发言,"你再接再厉。"


他这话给李英超都说愣了,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,李英超偏着头皱了点眉,困惑的瞅了他一眼。


岳明辉叫他盯得发怵,怕被小孩瞧出什么情绪,就赶紧赶人:"得了,你快回去吧,别在外面瞎晃,一会他们担心了。"


李英超磨蹭了一会,哼哼唧唧的和岳明辉撒了会儿娇才愿意走人,腻腻歪歪的和人说了再见之后,一出门就换了个表情。


回去的时候卜凡出去了,李振洋一个人坐在阳台上,穿着件薄衫,灯也不开,有一根没一根的抽着烟。


刚靠近李振洋就觉着寒了。李英超过去搂住那人肩膀,一路顺着脖子摸到手心,脸埋在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。


"您这是抽了几根啊?"


李振洋动了动肩膀,示意他躲开。李英超"嗯"了一声,会了意,趴着没动。


俩人都没说话,就这么沉默着,然后李英超手机响了,不知道是闹钟还是电话。


"And loving is hard...


...I used to be mad...


Sometimes it's better to let someone go...The older I get... "


于是他把脸凑过去,用额头抵上李振洋的侧脸,顿了几秒,照着岳明辉的样子,去亲吻了那个人嘴边缱绻的烟。


然而没亲着被呛到了,趴在他洋哥背上咳了半天。


"笑死我了,你干什么呢?"李振洋眼泪都出来了,笑的快背气去,前仰后合了好一阵,烟灰都抖袖子上了。


李英超站起来蹦了蹦,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,拍了拍李振洋袖子上的烟灰,"别抽啦,我今天见着岳明辉了。"


"啧。"李振洋顿时脸就黑了,瞪了他小弟一眼,站起来冲进房间,转身就关了阳台的门,没让李英超和他一起进屋。


"唉!",李英超带着手套扒拉着玻璃门,好一会才冲进房间里,"你生什么气啊,我还没说完呢。"


李振洋不理他了,碰了个钉子,看他洋哥没好气的摔上门,只能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,站在客厅里反省似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。但房间里仍然没开灯,况且李振洋指尖那点火光也叫他灭了,四周都黑漆漆的,小夜盲什么也看不清。


他慢吞吞的走到阳台边上,对着那些没打扫干净的垃圾和烟头发愁。没有岳妈妈罩着的小孩连风也欺负,不仅垃圾被扬的到处都是,头发也被吹的乱七八糟。


他在风里打了个冷颤,瘪了下嘴。


"岳明辉这会儿在干什么呢",他边扫垃圾边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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